1 ) 我们离1928年的美国有多远
片中,Walter的老师Fox夫人对主人公Christine Collins说:“Collins夫人,如果他真是你的儿子,我就把我的尺子给吃了!我不仅可以给出书面证明,我还可以出庭作证——如果必要的话,我甚至还可以去卡尔文·柯立芝总统他那儿作证。”
1928年美国的总统是柯立芝,一位奉行无为而治、据说在任上睡了很多觉的共和党总统。他崇尚小政府,认为联邦政府只应提供必要的最低限度的社会服务,同时鼓吹“地方自治”与“个人至上”。
可即使生活在总统口中的“小政府”之下,Collins还是免不了要面对时刻在伺机自我膨胀的公共权力,还是免不了要含着泪看警官跋扈的臭脸;整个社会还是免不了要同Collins一同面对公务员的渎职、腐败、犯罪,亲见公民权利在权势面前的脆弱。
我相信美国当时的宪政民主制度已经领跑全世界,然而你看,现实还是会无情地提供无数似乎可以证明这种制度“虚伪”、“可笑”的例证——从八十年前的柯立芝时代,到今天的奥巴马时代。时代在进步,可黑暗与腐败仍如影随形。
奥巴马在就职演讲中说,问题不在于政府是大是小,而在于政府是否有效——可这句话不能排除人们心中对于自由与权利被侵蚀、损害的担忧,因为政府可能在一时“有效”之后又给社会与每个公民带来更多的问题,因为政府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问题”。
不过,还好。
毕竟1928年的洛杉矶,报纸可以登出案件的最新进展,告知公众警察之前对这起儿童失踪案的判断错误,从而迫使精神病医院放出Collins——而不是只能噤声,或者只能集体发出同一种声音,沦为政府迫害公民的帮凶。
毕竟洛杉矶市民可以合法地、堂堂正正地在市议会门前集会、示威,给议会施加压力,让警察担心他的饭碗,让市长担心他连任竞选的选票——而不是只能做沉默的不明真相的看客。
毕竟洛杉矶市议会真的有权,可以召开调查警局渎职、犯罪行为的听证会,代表民意提出将队长J. J. Jones永久停职、将警局局长撤职的建议,并最终促使Jones停职、局长降级——而不是,只能每年春天,在会堂里用为行政官员鼓掌的方式来醒醒瞌睡。
毕竟还有教会这样自治的社会团体。
毕竟还有一个打赢过四场民告官官司的律师。
毕竟还有一个可以仰仗、信赖的相对独立的法院。
毕竟这么一个顽固不化、不断“骚扰”警局的女人,除了行政部门,她还有议会、法院、媒体、公民团体等多种渠道供她寻求利益的伸张——她最终得到的也不是“刁民”的恶名或一张“精神病人”的病历卡,而是多数人对一个公民与母亲的尊重。
所以,还好,洛杉矶的这个政府还不是那么招人恨。
所以,还好,1928年美国的社会公正还不算一个笑话。
因为有权力的分割与相互制衡,有基本公民权的保障,有相对独立、自治的民间社会与大众媒介,才(起码)让公权力不至于膨胀成怪兽,(起码)让一个母亲失去孩子、被扔进精神病院的痛苦经历不至于化为对政府甚至社会的刻骨仇恨,而只是成就了80年后这部Emotionally gripping,sometimes disturbing的电影。艺术,总是比一把尖刀要好,不是吗?
1928年,是Christine Collins开始执着寻找自己的孩子的第一年,也恰是美国的大选年。这一年总统大选,赫伯特·胡佛获得444张选举人票,大胜对手阿尔·史密斯,成功当选为美联邦第31任总统。
我只是想问,我们离1928年的美国,还有多远?
(02/14/2009)
2 ) 无所有之反抗
“脆弱呀,你的名字就是女人!……上帝啊,一头没有理性的畜生也要悲伤得长久一些。”
——莎士比亚《哈姆雷特》,第一幕第二场
整部片子似乎是窄缝子里出长气,力量都用在了紧张上。以至于前半部分比后半部分要精彩的多。安吉丽娜的表演尤其显得至关重要:一种气若游丝般的脆弱,被演绎的淋漓尽致。一步一步这么下来,影片的前半部分,看得我都绝望了。比如警官跑到安吉丽娜扮演的克莉丝汀的公司,告诉她的儿子已经找到了,克莉丝汀不禁抽泣,浑身战栗。还有就是克莉丝汀向警局报案,警局电话回复说无能为力,挂上电话之后,克莉丝汀在哭泣之余,显得手足无措。影片前半部分的氛围,一方面是一种类似推理片的疑惑感,另一方面,也是非常紧要的,是克莉丝汀的脆弱感和无助感。而我在此篇文字里,试图解析的,也正是这一份看似属于女人的脆弱。
警官告诉克莉丝汀她的儿子已经找到,随后克莉丝汀抽泣起来,扮演者安吉丽娜甚至发出一些叫喊声,假如我们只是把这种表现,看作克莉丝汀作为母亲对儿子的爱的话,那么我觉得还不足够。我觉得,在如此“兴奋的哭泣”里还包含一种深深的无助。所谓雪中送炭,炭火的温度只有在寒冷中才显出必须的价值。所以我觉得安吉丽娜在这个段落里,表演的丝毫不过分。随后我们将发现如此无助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去火车站见“自己的儿子”,和警局的一位发言人(?)对话,说到报案时候警局说无能为力,发言人说那只是一个技术性错误,克莉丝汀不置可否,似乎没有太在意。发言人进一步想邀请克莉丝汀对媒体记者说一些话,但克莉丝汀看见火车来了,不由分说,径直跑过去。发言人话说了一半,旁边的警官补充说:Women(影片的中文字幕翻译成:女人就是这样)。这个看起来像是不经意说出来的一个词语,显得随意而普通,毕竟再伟大的母亲,也不过是个女人,对于一个女人,我们(警局)不能要求她对程序(媒体)负责。当然了,谁能料到这是一个骗局呢?
见到那个小孩后,克莉丝汀的第一句话是:那不是我的儿子。这是多么重要的一句话呀。直到后来,警官一再违心地劝说克莉丝汀,那个就是她的儿子,还有那个被派去的医生从自己所谓专业知识说明,那个就是她的儿子。克莉丝汀反问道:“难道我不认识自己的儿子吗?”是呀,母亲怎么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呢?在火车站的时候,那个男孩说,这就是我妈妈,随后扑过去,抱住克莉丝汀的腿,克莉丝汀用手掩住像要失声的嘴,又开始抽泣起来。随后警官向克莉丝汀说了一大堆的类似这就是你的儿子、你要接受他、我向你保证之类的话,克莉丝汀整个人像是在做梦一样,她不晓得这是一个骗局,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暂时接受这个“别无依靠”的孩子。特别的是,克莉丝汀自己也说,或许是我自己没记清楚。之所以在这里,翻录影片情节,旨在说明,克莉丝汀的被动处境。在火车站的时候倘若还只是梦境般的恍惚,那么到警局和警官争执的时候,就绝对是一种清醒。但这种清醒只是把一个女人从刚刚的恍惚失落中稍稍搀扶起,还不足够令一个女人愤然反抗。况且她要反抗什么呢?在和警官的言辞冲突之后,克莉丝汀不得不向警官说,我很抱歉,我很感谢你们所做的一切。克莉丝汀在此时的努力无非是向警局说明这是个错误,以敦促警局抓紧时间寻找自己的儿子。所以当牧师告诉她关于警局的一些事情,并告诉她,他将揭露警局黑幕作为自己使命时,克莉丝汀只是说,这不是我的使命,我只是要找到自己的儿子。其实,这句话也是克莉丝汀从始至终的一个立场。而如此立场,也是很多人质疑的立场。也就是说,一个母亲只是站在母亲的位置,一个女人只是站在一个女人的位置,能否承担一个面对警局的反抗?导演有没有借助影片,将克莉丝汀的反抗进行某种升华?比如像牧师所做的那样。很显然,导演并没有那么去做。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导演从另外一个角度对人物进行了深刻处理。
被关进精神病院后,克莉丝汀继续了一种类似于她之前的思路:向医院说明自己并没有疯。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澄清错误、误会、误解,在外面是向警局澄清,在里面是向医院澄清。直到同犯第12条法规的Carol Dexter告诉她,澄清是徒劳的。医院对Carol Dexter所做的手段,对克莉丝汀来说是个转折。反抗也是在这个时候被重新诠释了。影片借助Carol Dexter之口说出的话,非常值得玩味,我将原话抄录下来:“Everybody knows women are fragile.I mean,they're all emotions,no logic,there's nothing going on upstairs.Every once in a while they say something that's a little inconvenient,they just go fucking nuts.If we're insane,nobody has to listen to us.I mean,who are you gonna believe,some crazy women trying to destroy the integrity of the force,or a police officer?”通过这段话,再结合影片前半部分里警官的一些话和作为,就不难发现一些线索。影片字幕翻译似乎有点小错误,就是那句“I mean,they're all emotions,no logic,there's nothing going on upstairs.”其中的“upstairs”,字幕翻译成“楼上”,我估摸这里的upstairs应该用的是俚语,意思是“头脑里”,意译为:“女人的头脑里空空如也,感情用事,又没有逻辑能力。况且,人人都知道,女人是脆弱的。随便一句不适当的话,都能令其发癫。那么有谁还要信任一个发癫了女人的话呢,而不是一个警察?”也许是过分牵强,但是由此联系到影片前半部分,在火车站的时候,警官看似随口说出的那个词语“Women”在我看来,并不随意,毋宁说是故意的了。特别的他告诉克莉丝汀找到她儿子的时候,克莉丝汀的表现让他彻底放心这场骗局的牢靠。一个脆弱的女人,掀不起来什么风浪,即便稍有差池,也可以顺手把责任推给那个孩子和这位抽泣起来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
Carol Dexter被“电疗”之后,克莉丝汀跑过去看她,他们之间有段对话,也是相当精彩的。Carol Dexter说自己曾两次流产(她是个妓女),那是没办法(no choice)。但是这次帮住克莉丝汀是应该做的,不能总是失去反抗的机会。随后Carol Dexter说了一句脏话,克莉丝汀说这样的言辞对一个女士来说不太合适。Carol Dexter却说,这个时候用这些言辞正好合适。克莉丝汀说,是吗?Carol Dexter说,在你一无所有之时。这次对话之后,医院负责人再次要克莉丝汀在承认那个孩子就是自己儿子的一纸文书上签字,克莉丝汀借用Carol Dexter的那句脏话回答医院负责人。于此之时,观众已然能够觉察在克莉丝汀的眼神、表情里,属于女性的那份脆弱被改写了。如此改写,并不是单单出于一个母亲的爱,也不是单单出于一种对权力的反抗,而是出于一无所有。也正是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位置,克莉丝汀的反抗和牧师的反抗是不一样的。牧师出于上帝之意,将反抗作为自己的使命。而克莉丝汀从始至终,只是要找到自己的儿子。正像克莉丝汀告诉那个小男孩的,她的儿子就是她的一切,是支撑她生活的力量。同时,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位置,那个起初被我们感觉到绝望的女人之名,获得了另外一种深刻的含义。脆弱恰恰是最内在的理性,是理性之心,假如理性有心的话。脆弱也被改写了,并且如此改写,并没有刻意把反抗升华为一种运动式的、宣言式的或者革命式的。于一无所有处的反抗,既不可被他人借用,也不可被自己无知。被他人借用则失去了那种原发的爱,被自己无知,则使自身处在威权下的困境之中。写到这里,倒让我想起来《V字仇杀队》里的艾薇,在经受一番由V精心设置的“折磨”之后,呼吸局促,在V的鼓励之下,终于接受自己的脆弱(父母因为反抗政府而死,自己虽然也深知现在政权的危险,但没有勇气反抗),电影在这个时候,让艾薇处在一场上帝之雨中(西谚:上帝在每一滴雨中),从而确立那个接受了自身缺失的自我。尽管说影片《The Changeling》并没有如《V字仇杀队》那种的诗歌般描写,但是作为一个改编自真实事件的影片,导演起码在人物内心变化的把握上,未失水准,既不拔高,也不降低。
脆弱并不算什么,算什么的是我们把脆弱当做一种过错。假如说女人的最大缺失在于脆弱的话,那么男人的最大缺失恰恰在于掩盖自己的脆弱,不论以何种名义。于一无所有处的反抗,并不是要给脆弱穿上革命的坚强衣裳,也不是消灭自身之脆弱,而是接受脆弱,去理解脆弱。对于克莉丝汀来说,贯穿影片始终的那份脆弱、那份哭泣,何尝不是一种爱呢?如果没了这份爱,脆弱被削减的同时,反抗也会被削减。
3 ) 这种故事放在中国有没有人去拍?根本没有。
故事据说是真事儿。不过这种故事放在中国有没有人去拍?根本没有。
太不值一提了。伊斯特伍德要在中国拍这个,那就是个事儿妈。这个悲情的老牛仔要是拍中国的事,那得一边拍一边哭最后把自己活活气死。太不行了。随便在街上找个人问,都能说一堆在他身边发生的比这故事劲爆多了的惨事儿。惨得比电影荒谬多了,后来看什么惨电影都搔不着痒。
我们是他们的过去,他们却不一定是我们的未来。
4 ) 狂人日记
他们都说我疯了,可我知道我没有,在洛杉矶精神病院的这三十年里,我见过了太多的疯子,她们有的口眼歪斜,有的满嘴胡话,我跟她们不一样。拿和我同屋的芭芭拉来说吧,她是真疯了,从我被关进这家医院同她一个房间开始,她就几乎一刻不停地念叨这是她的房间,是她一个人的,连梦话都说这个,足足念叨了三十年,这不?当我写这篇日记的时候,她还在那边念叨呢,尽管她老得连嘴都瘪了,牙都兜不住风了,房间说得就像飞机,该死的中国口音,可我知道她还在想撵我走呢,听这个三十年早就习惯了,我耳中听到的只有一片寂静。
今晚我要做一件大事,我在这里呆了三十年,没想到老天居然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哪怕连一小时我都不想再等了,可现在刚刚晌午,走廊里全是医生护士,挂着警棍的黑杰克也在到处晃悠,我必须要等到晚上,等到他们都睡熟了。在去做这件事之前,在我将要离开这里之前,我要把我这些年的经历写在这里,因为一旦我回不来了,这篇日记可以跟你们解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些年来我都做了些什么,我要你们知道,一个正常的女人是如何成为了他们眼中的疯子,而这个疯子又究竟是怎样的人。
我叫克里斯汀.柯林斯,本来是一家美国电话公司的接线员,在那天来临以前,我几乎跟这个世界上所有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一样,努力工作,赚钱养家,如果说我跟一般人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区别,那就是我是一位单亲妈妈,我有个健康可爱的儿子,叫沃特,这小家伙简直就是一个天使,天使都是讨厌吃麦片的,我几乎每天都在门框上量他的身高,小家伙长得可真够快的。什么,你问我孩子的父亲到哪里去了,这个问题有那么重要么?如果我说孩子他爹现在正在全世界最性感男人庆典上领奖你信吗?所以这个问题无关主题,打死我也不会说的。
1928年3月10日,年代太久远了,连二战还没发生呢,对几乎所有人来说,那真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日子,可惟独对我不同,这一天改变了我的一切,我的事业,我的家庭,所有一切都改变了,我的月经周期从那天起就再也没准过。我的儿子沃特在那一天失踪了,彻底不见了,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直到今天,我也再没见过他,本来那天我要带他去看电影的,可该死的工作把我从他身边带走了,永远带走了,这三十年里每个夜晚我都在想,如果那天我尽到一个母亲的职责,踢开该死的工作和老板,信守我对沃特的诺言,那么所有的一切就不会发生,此刻陪在我身边的也一定是我高大英俊的儿子而不是活见鬼的芭芭拉,这一定是上帝对我这个不合格母亲的惩罚,可为什么是我的孩子,我的沃特,而不是我……唉,我真是越来越像那个中国的祥林妹妹了。
那天之后没过多久,到了8月份吧,警察说找到我的孩子了,我欣喜若狂,要不是那个警察实在太丑,我简直就想立刻嫁给他,我一路狂奔到火车站,可当他们找到的所谓我的孩子从火车上走下来,当我看到那孩子面孔的那一刻,我惊呆了,我对他们说一定是搞错了,这不是我的沃特,可警察却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使我秀逗了,那分明就是我的孩子。我说我的孩子是小圆脸,可眼前这人脸方得像台电视机,还是宽屏幕的,警察说孩子在外面呆久了脸都会变方的。我说我的孩子才九岁,可眼前这人足足有四十多了,你看那脸上的褶子,警察说外面环境多恶劣啊,老相点儿是正常的。我说我的沃特是小男孩啊,可眼前这人她是女的,她都能当我大姐,警察说你别废话了,记者们都在外面等着呢,这就是你的孩子,赶紧认。这时候更令我惊讶的事情发生了,那个警察找来的沃特,我不知道是该叫她大姐还是大婶的,居然扑进了我的怀里,捶着我的胸部叫我妈咪,两个醋钵大的拳头差点把我给捶死了。
我忍着胸口的巨痛勉强把那个人领回家,她的个头顶过门框了,要弯腰才能过,那天晚上她把冰箱里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了,我不得不再去外面给她买了两只烧鸡。第二天我流着泪冲进警察局,我说报告政府,我再也不能养那个人了,那不是我的孩子,我要你们找到我的儿子沃特,警察阴沉着脸看着我说,那就是你的孩子,新闻和报纸摘要上都说了,你赖不了的,我也发了狠,横下一条心说那绝对不是我的孩子,沃特的老师和医生都可以为我作证,警察冷笑着说你确定?从他身后闪出两个人,我一看正是沃特的老师和医生,也不知道他俩庞大的身躯怎么能一直躲在警察后面,他俩异口同声地对我说,那老娘们就是我的孩子,他们认识的沃特一直是那个样子的。我绝望了,能做的只是坐在地上,抱住警察的大腿撒泼,很快来了两个穿白大褂的人,架住了我的两条胳膊,于是我像只烧鸡一样被带走了,被关进了洛杉矶精神病院,症状是妄想,受迫性幻觉以及和现实认识错位,我和被关进这里的很多人都顶着同一项身份,同样依据第12号条款被收押,叫警察干预。
我在洛杉矶精神病院呆了三十年,这些年的日子乏善可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不知道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可以写在纸上,主治我的医生换了一拨又一拨,开始是斯蒂尔,后来是鲍博,然后是布拉德,再后来我连名字都懒得知道了,他们只有同一个治疗方案,那就是每周拿出一份保证书来,上面写着如果我确认警察找到的人是我的孩子,并且承认自己的精神失常,那么就可以出院,可是我一直也没有签,我相信如果我不签的话,那么警察局就不会结案,那么找到我的沃特就还留有一丝希望。三十年的岁月现在看起来很快,但实际过起来却很漫长,其实连我也不再相信还能找到沃特了,可我留在这里,留在这家连狗窝也不如的疯人聚集地,上帝背对着我,那么我就觉得我曾经对儿子犯下的罪过可以得到少许补偿,比大海还广阔的苦难可以缓缓洗涤一位不合格母亲的罪过,总有一天我会获得救赎,在天堂里与我的儿子相遇。时间久了,就连医生也很少再拿保证书来叫我签字了,最近几年一次也没来过,可能那个人,我是说警察强加给我的所谓的沃特,那个老娘们已经老死了吧,她比我大,理应死在我的前头,也不知道这些年来谁在养她,要我说,这实在是个很奢侈的举动。
这些年来我看了不少电影,医院总在安排病人吃过药后给她们放电影看,那药实在是很厉害,吃过的人全都五迷三道的,一般人看个开头就迷糊了,什么电影也看不明白,以为是删剪版,有次我吃过一回,妈妈呀,简直比摇头丸还厉害,晕得我差点吐了,平时我都把药压在舌头底下,没人注意的时候吐到手上,回去给芭芭拉吃,这样她就能少念叨一会,叫我能静下心来想我的儿子。我最喜欢看一个叫约翰•马尔科维奇的演员演的电影,他的大光头简直要把我迷死了,我真想把他的光头印在内裤上,晚上坏一下,我是说,一个正常的女人,又和一群疯女人关久了,难免会对光头有种麻麻的想法。我时常把他想成一位神父,或者特工什么的,总之是位英雄,他有着强烈的正义感,能发动他所能动用的一切社会力量来为我申冤,把那些不管我儿子死活把我关进这里的警察高官们统统就地免职,然后找到沃特,我们一家三口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唉,话又扯远了,电影终归只是电影,一个电影演员连头发都没有了又能做什么呢。
此时窗外的阳光正透过铁丝网的方格照在我身上,那是被金属割裂过的阳光,这是我唯一能享受到的阳光,虽然不完整但又何苦追求太多呢,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曾经如流淌一泓清水的明眸如今浑浊得如同沟渠,干涸的皮肤上遍布的皱纹使我常常怀疑镜子是碎的,还是那对似乎娇艳而饱满过的双唇,我脸上最引人注目的双唇,如今干瘪而苍白,常有护士怀疑我偷吃雪条,这真是天大的委屈,令我生不如死,如果不是昨晚的那则新闻,那则上帝发布的新闻,我真以为此生就要这样遗憾地度过了。
上帝叫我结识了那个人,那个变态,那个畜生,当我见到他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曾经干过什么,新闻上说三十年间他曾在本地杀害过20个未成年的儿童,我知道其中一定有我的沃特,恍惚间我几乎可以看到,幼小的沃特,我幼小的孩子是怎样跪在地上向他求饶,又被他的斧头切成条条片片,跳跃着生命的鲜血淌在地上与泥土混在一起,逐渐冷却。多么讽刺,我因为失去了自己的孩子被警察关进精神病院,而他,我不关心他的名字,只愿称呼他叫禽兽,畜生,却因为杀害了别人的孩子同样被关进了精神病院,一个在制造一个在毁灭,一位母亲和一位凶手,一个人和一个畜生,三十年前他们人兽疏途,三十年后他们却疏途同归,这真是天大的玩笑。不过不只是这样的,别人也许会诅咒这个玩笑,而我却要感谢上天的安排,再恢弘的海哮也无法压过我内心感激的呼喊,千万年的雨水也注定比不上我流淌的热泪,上帝一定已经原谅了我,三十年的苦难终于救赎了我的灵魂,就在这一刻,他转身看到了我,体谅了我,把我从阿鼻地狱中一拉而起,而将我的仇人送到了我面前,三十年来没有人相信我,没有人帮助我,所有的磨难全是为了今天,千万天的时间淬练成今晚这一夜,让我可以亲手送他下地狱,亲手将他推入熊熊的地狱烈火中,亲手将死神的连枷套在他的脖颈上,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任何人的帮助,我只要凭着我自己的手,用我的血和我孩子的血击穿那个畜生的身体,然后将着三十年的罪与罚消散得一干二净。
好了,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要准备今晚的行动了,从明早开始,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我,不再有那个名叫克里斯汀的疯女人,朋友们,请你们为我祈祷,我请求你们能为我祈祷,为我祈祷今夜上帝不眠,众神都站在我这一边,为我祈祷那个畜生在临死时会向我大声求饶,然后我一刀刺中他的心脏,让他罪恶的黑血流淌到我脚下,为我祈祷那个畜生在被我刺中的时候会很怕疼,那样他就能感受到我孩子和所有孩子的恐惧,感觉到斧头落在我孩子身上时的痛苦,为我祈祷他在临死时会乞求上帝的宽恕,那我就会代替上帝告诉他绝不宽恕,只有用无休止的地狱在等着他,为我祈祷杀死仇人后能勇敢地死去,与我的沃特在天堂相见,一吐三十年的思念衷肠。而我,我也将为你们祈祷,我祈祷,我真挚地祈祷,过了这一夜,这世界上所有的罪恶和磨难都将被我的血洗涤,我祈祷人世间不再有欺诈,嗜血,虚伪,恐惧,社会真正变得和谐而美好。
永别了,朋友们。
5 ) 州官的火与百姓的灯
克林特·伊斯特伍德是好莱坞的老牌影星,演而优则编则导,还担纲制片和音乐制作。但说实话,与演员伊斯特伍德相比,我更喜欢一点做编导的伊斯特伍德。
1990年代以降,伊斯特伍德导演的电影正经有几部不错的,譬如1992年的《杀无赦Unforgiven》,1993年的《完美的世界A Perfect World》,2003年的《神秘河Mystic River》,2004年的《百万宝贝Million Dollar Baby》,2006年的《父辈的旗帜Flags of Our Fathers》和《硫磺岛来信Letters from Iwo Jima》,以及2008年的《老爷车Gran Torino》和《换命谎言Changeling》。
上述这些片子,除了《老爷车》待看之外,其余的都已经浏览一过。今天要说的是《换命谎言》。虽然这部片子是2008年戛纳电影节的参赛电影,也获得了今年度第81届奥斯卡影后、最佳摄影的提名,但我必须承认,这部长达140分钟的片子只能算是一般。
故事是个好故事,而且是一个曾经发生过的true story,情节足够跌宕起伏,摄影、美术也很讲究,但我之所以说它一般,盖因这电影里各个人物的性格单一,非黑即白,所以看上去不够过瘾。
之所以会为一部我认为一般的电影写一点儿东西,主要还是因为这片子的认知价值。
这部电影有点儿像美国版的《秋菊打官司》。柯林斯太太的儿子失踪了,洛杉矶警局(LAPD)给她找回了一个男孩,这个男孩不是她的儿子,但洛杉矶警局一定要她承认这男孩就是她的儿子。为什么?因为1928年的LAPD是一个贪污腐败、恶行遍地的警局,他们之所以糊弄柯林斯太太,不过是为了结案、为了他们的公众形象、为了堵住那些批评他们无能的声音。母亲会不认得自己的儿子吗?当然不会,于是,柯林斯太太要找回自己真正的儿子,而非接受这个LAPD塞给她的赝品;于是,柯林斯太太的利益就与LAPD的利益发生了冲突。最终,当然是正义战胜邪恶,虽然柯林斯太太终其一生也没有找回自己的儿子,但她还是一个胜利者,因为她不屈服也不顺从州官放火,坚持点亮属于百姓的灯,而且赢了。
坏警察,在好莱坞电影里屡见不鲜,典型或非典型。《换命谎言》里的LAPD是一个坏警察群体,是暴力、邪恶、腐败的代名词,是正义、公平的对立面;其中,被指控妨碍警察公务、违反了“第十二条”的人就要被强制送进精神病院,这做法则令人发指,——这事儿似乎只有在“老大哥”的国度里才会发生,但这电影却告诉我们,美国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据此可见,天下乌鸦其实一般黑,只要暴力、邪恶、腐败掌控了公权力,罪恶就会发生,并不以社会制度为转移。
不过,一个好的制度,可以依靠制度来修正公权力的作恶。于是,我们才会看到这电影里的“公理战胜”,才会看到LAPD那把州官的火最终熄灭于柯林斯太太那盏百姓的灯面前。
其实,这电影的后半部分我看得已经基本上没什么感觉了,因为不知道是真实故事本身就那样好莱坞化,还是电影把那个true story俗套了,总之,每一个情节的发展基本上都不出意料之内外。而我对这部电影的看法,其实也已经脱离了电影本身,而是想到了更多与电影没什么关系的东西。
譬如,我知道这样的电影几乎不可能在我们这里出现,即便有人大胆编出了这样一个剧本,也逃脱不了被“枪毙”的命运。因为在我们这里,即便是发生了“躲猫猫”这样的事情,依然还是要坚持“正面歌颂”,据说“正面歌颂”可以鼓舞人、引导人、教育人,而揭露和批判据说会搅乱人们的思想,让人们失去方向。
譬如,我们的影视作品里也有坏警察,但那不过是偶然的个体,官再大也只能是个“副”的,而且他的坏,也主要是由于自己个人的原因,或被金钱腐蚀,或被女色迷惑,不会出现当年LAPD那样的集体作恶的状况。然而,现实中我们这里不是没有“窝案”,只是影视作品是不允许揭露的,因为这不符合“主旋律”要求。
譬如,柯林斯太太被强制关进精神病院这样的戏,在我们这里基本上是不可碰触的禁区。我们不是没有这样的先例,例如当年的张志新,她的遭遇与柯林斯太太的遭遇相比,柯林斯太太那简直就不算什么,但我们不可能把张志新的故事搬上银幕,即便是那故事已经成为历史也不可能,因为我们这里提倡的创作准则是多歌颂光明面、少暴露阴暗面。
譬如,是不是一部社会批判性质的电影就会动摇我们这个国家、这个社会的根基,就会让我们的人民因此产生思想混乱?是不是“反低俗”、“反三俗”就可以让我们的人民从此崇高起来?而我们怕的、顾忌的,究竟又是什么?一个和谐的社会、一个强大的国家,是不是因为文艺作品揭露了其阴暗面就会变得不和谐、不强大?
譬如,连《断背山》都不引进的国家,会引进《换命谎言》吗?“躲猫猫”这样的题材,我们会拍成电影吗?
更重要的一个问题是,我们的人民傻吗?是不是不鼓舞、不引导、不教育,我们就会变成一堆没脑子、没判断、没思想的愚氓?我们曾经把自己的脑子交给“红太阳”,但我们得到的却是一场幻灭,当我们试图独立思考的时候,“导向”又来了,我们还敢相信吗?地球都村了,互联都网了,谁比谁傻?谁还甘心情愿把自己的脑子交给别人?
由此可以得出一个结论,《换命谎言》这电影基本上是不会引进的,因为它可能会让人产生太多的联想,可能会增加社会的不安定因素,所以,想看的话,你只能去看盗版碟了。
6 ) 一部可以用“性感”来形容的影片
被人力荐,一定要看《调包婴儿》,虽然影片委实过长,叫人两个多小时都处在一种焦虑和狐疑的状态。但我看了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继续给周围朋友力荐。我一向甚少推荐影片,因为口味这样东西非常私人。有句话讲“不要议论男人对食物和女人的口味”,其实还可以加上一句,“也不要议论任何人对于影片的口味”。但是《调包婴儿》也许多少是个意外,它的“好味”确实有其普遍性。
影片故事听上去太过离奇:女主角的儿子无故失踪,几个月后,当地警方声称找到了她的儿子,可是她发现这个男孩并非她的儿子,但是当地警方却对她的质问不予理睬,并最终将她送进精神病院。与此同时,进行信息封锁、关系封锁、适度威胁、树立权威等一系列国家手段……所以编剧J•迈克尔•斯特拉辛斯基讲: “这个故事太过离奇了,所以我必须小心,不断的用充分的事实来提醒自己这些并不是我编造出来的。” 确实,这个故事太过离奇,几乎赶上乔治•奥威尔虚构的《1984》了——关于训练人们如何将政治要求内化为自身需求。置换到影片中就是如何使一个母亲将国家强行摊派的儿子确认为自己亲生儿子的过程。虽然这件事看上去是不可能的。但正是因为这件事看上去太不可能了,于是反而显现出一种真实性和可操作性。就是当一件事情显现出过分虚假的时候,那么包括公众在内,都不认为一切还有伪装的必要,于是伪装也非常容易成立。
当然,影片的重头戏不仅在于前半部分当局的伪装,更在最后公众对于警方的质询和控告上,并且因为这种质询和控告,也使得伊斯特伍德的影片回到了他一向比较强硬的立场,就是撇开母性的因素,关于一个女人如何和庞大而腐败的警察机构对抗,并且这种对抗如何对1928年的父权社会构成一种普遍威胁和不被接受的事实。
其实影片不难叫人想到2003年的《神秘河》。一方面是因为那部影片也是描画了因为成人们冷漠而暴虐地对待一个孩子,而使得整个社会被污损的情景。再来就是两部影片镜头里的场景都呈现为一种黑暗晦涩的调子,而这也确实是老克林特一向钟爱的导演手法。比如有一场戏是雨夜,暗室,警探听少年供述杀死孩子的场景,整个情节和影像的设置,实在是非常沉重压抑,几乎接近史蒂芬•金的“变态”。不过如此“变态”一般人还真是学不会,所以还是得佩服老克林特,毕竟创作就是这样一二回事,不怕“盗用”,关键是所盗要为所用,正如史蒂芬•金的调子安插进来,异常合适;再比如最后吊死杀人犯的情节处理,多少有点像《黑暗中的舞者》;又比如精神病医院的戏,也很像那部反体制的《飞越疯人院》。可见在老克林特的这部影片中,确实有着几处对经典影片的抄袭,或者说是对经典影片的致敬。但是无所谓,混搭起来,效果不错。
说回演员,虽然讲叫观众把眼睛从安吉丽娜的曲线和她那个像病变器官的嘴唇上移开是不太现实的,但是必须讲,也许这一会我们真的有必要将眼睛从这两处移开——她果然是有演技。当然这种演技也可以说是一种本色出演。她自己毕竟是膝下儿女一堆,移情移境,其实都不难塑造这种“失亲”的状态。就像前两天看的台片《爱的发声联系》里,大S演了一位非常想有一个孩子的母亲,也是逼真的不得了。现实里,小S生了一个又一个,她自己是只剩干看的份儿。所以电影里,感觉是来真的了。
说回《调包婴儿》,安吉丽娜被官方强制关进精神病医院的戏,真是足。叫人一下子想起来十几年前,她和薇诺娜•赖徳拍的《移魂女郎》,十几年,膝下儿女一堆,曲线还是那条曲线。看来,这个世界上就是有一些女人格外走运。至于男演员方面,饰演杀童凶手的那个家伙颇为出彩,因为几乎自始至终,我们都不知道这个家伙的心智是清醒的,还是不清醒的,而我们都对他的动机更是一无所知。并且在他的演技中,也果然没有透露出一丝半点的嫌疑。这个演员非常成功的折磨到了安吉丽娜饰演的母亲,也异常疯狂的玩儿弄了整个国家机构。并且在最终将被绞死的时候,成功的表现了一种关于宗教的、死亡的、个人普遍的恐惧。不过这回,可惜了约翰•马尔科维奇这个“戏骨”。
总之,老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这回依旧是宝刀不老,我们依旧在镜头里看得出他无比丰富的野心。看来除了安吉丽娜之外,原来老爷子这回才是最性感的。他生生把这部电影变成一只装了六发子弹的左轮手枪。而老克林特自己就像年轻时所创造的那一系列经典的警探、硬汉和镖客一样,这一次也是弹无虚发,当然射的最狠的,还是1928年美国整个强权机构的保护壳。虽然这一枪,放在今天的中国看,倒也多少有点适逢其时——就像有人讲的,虽然很多事情是“民不举官不究”。但当局当即不作为,然后还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永不作为的架势,那其实离“民举”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至于影片的结局,虽然说是“希望”两个字,但其实克里斯汀一直坚持的,和最后承认的那样东西,与其说是希望,不如说是可能性;再退一步,与其说是可能性,不如说是运气。就是说这个母亲有足够的运气抓出了那个凶手,却没有足够的运气等来他自己的儿子,哪怕在实际情况中,这个女人一直等到1985年11月,她94岁的时候。
记得肥皂剧《辛普森一家》里讲过一句话“假如念念不忘,那么任何事情都会变得糟糕”。虽然用肥皂剧里的一句话来结束《调包婴儿》,多少显得没什么档次。但是事实上,我也的确希望这件事情可以有另外的结束。伊斯特伍德太写实了,他在影像的最后,如常展现了一种希望。但是一个永远都存在,也有可能永远都不存在的希望,看上去却非常残酷。其实抛开影片,真不如告诉这个母亲,“此案已结,儿子已死,不必上诉,继续生活”,毕竟这样的一刀子,未必不是更仁慈。
很好的故事!茱莉的演技有些过火。
无奈压抑,当一个正常人被断定为精神病,失去行动说服力时,又该如何为自己争辩?朱莉虽美艳,也很适合悬疑片。
起码人家可以把警察局告倒 / 没想到是看过的,有点忘却了,还是这个感觉,起码他们可以相互制衡。
与《美国田园的罪恶》一样。人们都拒绝承认错误,每一个谎言都要用更多的谎言来掩盖。。。然而毕竟,即使到最后,他还是恐惧上帝。我们呢?我们无所畏惧。
老牛仔也拍寻亲记。1.根据真实事件改编,呈现1920年代末-30年代初的美国社会、司法与警民关系,执著于寻子的坚强母亲,个人对体制的抗争虽然艰难,幸而有媒体的力量协助。以洛杉矶警局(LAPD)作为腐败标靶,让人想及[洛城机密]。2.东木的叙事一如既往地沉稳,又一次亲自担纲配乐,几位小演员(尤其是忏悔的从犯孩子)演得出彩,安吉丽娜·朱莉的表演见仁见智。3.摄影与用光至为优秀,不少暗调高反差布光近似于黑色电影,人物时常隐没在阴影中,半明半暗的面容一如阴惨又不无光亮的世态人生。低饱和度、略偏棕色的影调也与2、30年代的氛围相契合。相互呼应的首尾黑白-彩色渐变也很有历史感。4.致敬老电影:为西部片明星汤姆·米克斯和他的骏马托尼来到洛杉矶的男孩,[一夜风流]奥斯卡(虽然当时并无如此公众热度)。5.牧师很有牛仔性格~(8.0/10)
某国现在还是这个逼样,动不动就关精神病院
这绝对是我看过的最难受的一部电影,在观看过程中我流了眼泪,但这泪水不仅仅是感动,其中更多夹杂着愤怒、难以置信和无奈。
不是所有根据真实改变的故事都这样好看。情节跌宕走向是其次,气场才是关键。还有老伊斯特伍德说的那句,观众会自己补完他们所看到的。另,我真的爱安吉丽娜了。
这种影片放天朝早他妈被禁了。演到变态杀人狂那段突然有种看《老无所依》的感觉。
精神病院的一段话印象深刻:你笑,就说你有妄想症,或是在沉默的发疯;你不笑,他们会说你抑郁;要是你保持中立,就说你性格孤僻,可能是精神紧张症。
这是一件真实的案件,有资料说现实中那个孩子最终没有被找到。不管怎么说,这是部动人的好片子,安吉丽娜·朱莉的演技让人佩服。虽然我们与美国的民主与司法公正相差不止100年,但仍可抱有希望。因为人类追求自由平等的脚步永不会停止。
1.上次的《老爷车》,这次的《换子疑云》,都在毫无准备之下让我意外泪流,于是乎对克林特·伊斯特伍德爷爷更喜爱了;2.这应该是我看过的安吉丽娜·朱莉表演数一数二出色的作品了,第一场哭戏就见功力,我也不禁跟着眼眶湿润了;3.虐心的观影过程,于我然不及《熔炉》虐,但比《亲爱的》更得我意些许。
类比于《杀人回忆》与《十二宫》,电影的意义远超于案件本身,在叙事过程中更多的信息是反映出一个国家的一段历史面貌。至于别人的1928和我们的2008,差距不大。
警察局里和精神病院里的阴暗场景让人震惊,导演应该是调动了以前用在黑色电影里的所有元素。我觉得感同身受,因为类似的滥用权力的事件在我们国家时有发生。特别是精神病院那一段,我们可以看到所谓的科学怎样被纳入到权力体系中去并同样被滥用。我在想,如果权力更加强大而嚣张,如果因为恐惧或麻木而缺少了那些有正义感、责任感的牧师、律师、记者和有良知的警察,就像我们经常遇到的那样,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还应该保存着希望吗?
不抗争哪里会有法制的进步。
结尾略显拖沓。
非常美国的一部电影,虽然不是一部紧扣时代主题的作品,必竟这是老牛仔伊斯特伍德不裉色的英雄梦,他在用自我意识和顽强的道德感对抗着这个混乱堕落、几乎让他无法理解的世界。母亲代表着属于老伊的美国精神:永远不说“我错了”。导演不再关心失踪的孩子后来怎么样了,也拒绝渲染怜悯和同情。这是一场意志和耐心的较量,付出一切后,将得到荣誉和安宁。
并不是每个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都能这么好看的,这点很值得赞赏啊。片中的反派人物由于整个环境所致并未显得过分可憎,这或许也是社会进步的必经过程,那毕竟是20年代(当然这事儿为啥还在我国发生这个就很难解释了)。朱莉是个非常棒的演员
正义乃我等G点
一个迷雾重重的故事就这样风淡云轻行云流水般地讲完了,看后惊讶于一个普通的公民光天化日之下所能遭遇到的最大的不公待遇,而这样恐怖的情况或许发生在你我周遭。泯灭了良性之人让潘多拉魔盒沉重。影片题材极棒,遗憾也不少,对奥斯卡的献媚在最后猜赌中如司马昭之心,而人物的刻画也缺少过渡与抒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