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IGN才知道《最后生还者》原作游戏中的动作捕捉配音演员在电视剧版里也客串了好几个角色。对我这样的游戏迷来说,真是意外惊喜。
游戏里Ellie的饰演者Ashley Johnson在剧中演了Ellie的母亲。IGN的读者说,她给了Ellie两次生命。此言不虚。
Troy Baker,我最喜欢的游戏角色Joel在游戏中的饰演者。他在剧中演了David那伙人里的二把手James,被Ellie在厨房里嘎了。
Joel的弟弟Tommy游戏里的饰演者Jeffrey Pierce。他在剧中演了一个被大蘑菇头爆头的大胡子。我查了一下,大胡子的名字叫Perry。就是引出黑人兄弟故事的那段。结局有点惨。
Merle在剧中和游戏中演的都是同一个角色马琳,火萤在波士顿的头。
这位,嘿嘿嘿,Abby在游戏里的饰演者Laura Bailey。她在剧中演了最后给Ellie做手术的护士。查询IMDB,这个护士也有名字叫Kari。Abby是谁?我不想剧透第二季,不想丢失悬念的也别去找资料。演员没有错,我纯粹不喜欢Neil。
闲扯点花絮。
游戏中,真菌是通过空气传播的。电视剧里是通过菌丝。对,就是第二集还是第三集结尾时候那从嘴里伸出来的。呕……
Pedro Pascal得到了《曼达洛人》制片人的许可出演《TLOU》,每一集片酬60万美元,最贵的美剧演员之一。想想也应该是,这选剧本能力,无敌了。
Pedro是智利人,但他是在德州长大的。
Pedro的侄子对他接演起到关键作用。他打电话给自己sister,说自己有机会参演一个电子游戏改编的电视剧。电话是免提状态。两个侄子就问是哪部游戏?Pedro说:the Last……,两个侄子大喊:the Last of Us!你一定要演!
后来Pedro看自己侄子玩了游戏的开头部分,因为——他不会玩游戏。然后觉得,自己演绎Joel要和游戏里的Joel保持距离,然后让制片人进行选择。Bella也没玩过,只看过一些游戏片段。
46岁的Pedro演56岁的Joel。19岁的Bella演了14岁的Ellie。两个人都演过《权力的游戏》。红毒蛇亲王和熊岛女领主。
Bella Ramsey在选角公开后表示自己没有看过社交媒体,因为这是她收到最多负面评价的经历。我也觉得变性前的Page和Ellie形象更加接近,但熊岛女领主的演技和tough的气质支撑住了Ellie。我给她五星好评。顺便说句,她是百里挑一得到这个角色的。
Troy Baker和Ashley Johnson对剧集选角都非常喜欢。
两部《TLOU》先后创造过赢得最多奖项电子游戏的荣誉。虽然我很不喜欢第二部,但不会贬低它的品质。现在这个纪录应该被宫崎老贼的《艾尔登法环》打破了。
第三集纪念Annie Wersching,她是游戏中Tess的动捕和声优。在剧集播出前去世,45岁。
剧组曾考虑让《骇客帝国》里的Trinity扮演者Carrie-Anne Moss来演Tess。
电视剧里的循声者是由游戏粉丝扮演的。讲真,我也想演。
剧组拍摄时严禁说Zombie,丧尸或者僵尸。因为他们要把自己和传统丧尸类型区分开,所以说的是感染者infected。
火萤名字的由来可以追溯到9世纪法国,反抗查尔斯三世。萤火虫被用来标记重要场所,比如安全屋。而且萤火虫也不会联想到暴力或者其他军事化组织。
电视剧和游戏的原声作者是阿根廷人Gustavo Santaolalla,有翻译叫古斯塔沃·桑托拉拉。以我微末的西语知识,应该叫桑托拉亚。他还写过《断背山》的OST。顺便说句,他在游戏内置的纪录片里介绍自己不认识五线谱,他是先在吉他上写旋律的。高手!
第一集开始谈到真菌没有治疗方法和疫苗。事实上,真菌当然可以治疗,脚癣不就是真菌引起的吗?但是疫苗的确是没法制造。
我要去干活了,以后再写吧。
第三集的用意远不止这些,第三集的介入,是乔尔思想转变的根本原因。游戏里交代得不那么深刻,给了人浮想联翩的空间,在剧里升华了。乔尔由一个心如死水、冷酷无情的人转变为一个慈父;由一个唯生存论的功利者转变为一个为所爱之人勇往直前的斗士。这个转变如此巨大,没点交代,没点深刻的原因,是不合理的。也正是这种前后矛盾的巨大转变,才是人性的真实写照。也正是这种矛盾,才会让乔尔在过去和未来做出了很多不同的选择,导致了一系列事件的发生,包括艾莉和他的分歧,包括后来第二部乔尔之死,以及艾莉痛苦的赎罪之路和最终的自我释然。如果编剧智商情商能一直在线,顽皮狗和hbo的合作能一直愉快,想想以后的剧情,都觉得无比兴奋!
近日,从游戏改编而来的美剧《最后生还者》完结。在接连收获了无数眼泪之后,在imdb和豆瓣上获得8.9和9.1的高分,被许多观众誉为有史以来最成功的游戏改编影视。
《最后生还者》想象了一个人类文明被摧毁的世界,一种突变的虫草真菌感染了绝大多数人类,并将宿主变成攻击同类的怪物。主角乔尔是一位在这场混乱中失去女儿的父亲,他的任务是护送另一个据说对虫草真菌免疫的少女艾莉到研制疫苗的组织“火萤”去,献祭她的大脑,以研制一种能够拯救全人类,终结末日状态的疫苗。
忠于原作是改编成功的一大要诀,剧版《最后生还者》不仅还原了人类之间珍贵的情感与价值,在美术设计上也和原作一脉相承。最后一集里,剧集再现了游戏中最惊艳的场景之一:乔尔即将护送艾莉到达医院,在一片曾经属于人类,如今却铺满杂绿的废弃园区里,他们惊讶地发现几只长颈鹿正悠闲地啃食树叶。对生于末世的艾莉来说,冷笑话集是最珍贵的书籍,长颈鹿更是完全陌生的动物,在经历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恐惧、杀戮、疲惫之后,编剧让她看到了这个世界仅存的斑斓色彩,展露了难得一见的童真:她伸出手去抚摸长颈鹿,喂它吃树叶,追随它欢快地跑开......
我们会发现,这样的末日想象与此前的废土风、灾难风相比,甚至堪称美丽。在人类逐渐凋亡的地球,其他物种却迎来勃勃生机。这篇文章从这部大受欢迎的美剧开始入手,回溯了不同文本中对于“末日想象”的研究与演变,同时探讨了超越人类中心视角的可能性。
撰文|九筒
从剧情来看,讲述在末世“带娃”之旅的《最后生还者》,很难不令人想到美国作家科马克·麦卡锡的后启示录小说《长路》。只不过麦卡锡笔下的末日更符合普遍的想象:“……视力所及,郊土一片焦黑,形体黯淡的岩群矗立灰烬聚积的沙洲,滚滚烟尘如浪升起,往南吹拂过一整片荒地。阴郁天色背后,看不见晦暗日光流转。”这两部作品都探讨了文明覆灭之时,人类的道德和伦理抉择。而《长路》更倾向于以人类视角为基准,《最后生还者》却描摹了更多的自然环境,想象了一幕田园牧歌般的画面。在艾莉喂食长颈鹿的时候,观众也许会跳出末世求生的主线剧情,看到作品中的另一角度:当人类挣扎在灭亡的边缘,大自然却在重建秩序。
想象末日与灭亡的作品,在美学风格上正悄然经历着一种转变。擅长拍灾难片的导演罗兰·艾默里奇的作品《后天》和《2012》是这类电影的经典之作,影片中火山爆发、地震、海啸、飓风、暴雪都是大自然用以摧毁人类及其文明的可怖手段。斯蒂文·斯皮尔伯格的《大白鲨》将人对自然的恐惧具象化为鲨鱼——一种极具攻击性的庞大海洋生物。以废土风格闻名的系列电影《疯狂的麦克斯》则将一个资源枯竭、漫天黄沙的世界展现得淋漓尽致,在被辐射彻底毁灭的世界中,拥有水、石油等资源的人就是领袖,普通人只是供给血液的血袋而已。人在末世里的处境、行动与抉择是这些作品的核心所在。
到了近几年,在表现人类境遇之余,构想末日下人类以外的自然状态是怎样的,反而激发了一种新的美学。《猩球崛起》中,人类世界满目疮痍,猩猩的家园却成了世外桃源。《寂静之地》中,地球被外星生物占据,苟活的人类必须保持安静,曾经的街区肆意生长着玉米,乍看之下如同一片农田。改编自杰夫·范德米尔小说的《湮灭》尤其以美术风格而令人印象深刻:闪着奇异光芒的神秘之地、森林深处如神兽般的梅花鹿、长成人形的植物,这些场景设计,令人难以联想到恐怖、灾难等词汇。
世界末日竟然可以是美丽的、奇妙的、动人的,这也许是个令人灰心的假设。曾经以可怖的视觉特效与末日幻想让人类感到“活着真好”的灾难片,如今却逐渐引人自问:“是否没有人类会更好?”事实上,对末日的灾难性想象本就是一种高度人类中心的思维模式,在思考世界终结时,绝大多数人脑海中浮现的是“人类终结”,至于非人类的自然世界呢?或者说,人类终结以后,世界也会随之倾颓,变成一片废土吗?
启发《最后生还者》游戏设计的书籍之一《没有我们的世界》是美国科学记者艾伦·韦斯曼在世界各地进行环境考察报道后设计的思维实验,他让我们想象人类突然消失后,周遭的城市和世界会发生什么变化。经过大量事实推演,以及对各个领域的专业人士访谈之后,韦斯曼的结论是,没有了人类,大自然会以人类想象不到的速度自愈,恢复到曾经的秩序中。以超级大都市纽约为例,人类消失以后,雨水会率先占据城市的地下系统,继而让整个城市被水淹没、锈蚀,地面和管道开裂,继而因无人维护而长满各类植物;逐渐地,鸟类越过失效的高压电网飞回城市,建筑物逐渐坍塌,野生动物重新回到这片土地——就像《最后生还者》中设想的那样。
如果说虫草菌感染下的世界里,“最后生还者”们通过短暂地将目光投向自然而获得生存的希望,某种程度上,与身处气候巨变、环境污染、新冠大流行时代的我们形成了一种映照。20世纪以降,经历了经济大萧条、两次世界大战乃至核威胁的人类,也开始迫切地重新审视现代文明之下人与自然之间的张力,这一时期的自然文学也呈现出从19世纪在自然中求索人类精神依托向以自然生态为关注中心的转向。学者程虹提出,从理念来看,20世纪自然文学首先放弃了文学中以人为中心的观念,而是倡导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土地伦理”。人与自然已不再彼此割裂,而是融为一体,彼此依存。
“土地伦理”是自然文学作家、生态学者利奥波德在1949的《沙乡年鉴》中提出的观念,他以“像山一样思考”为切入点,提出人类不应该只用金钱衡量土地、自然与荒野的价值,而是要将自然纳入人类的伦理学的视角,将土地视作与人密切相关的社区或同胞,以尊敬与友爱的态度来对待。利奥波德有一次在亚利桑那州山中听郊狼嚎叫,想到对山林中每一个生物而言,狼嗥有着不同的意味:对鹿而言,狼嗥是一声警报;对人类而言,狼嗥是潜在的危险或机遇;对树木而言,狼嗥只是血色将至的预言。猎人会认为杀死一只狼意味着鹿群增加,可是当利奥波德像山中万物一样倾听自然的声音时,他意识到生态并不是此消彼长这样简单,对于一座山或整个自然来说,平衡也许更加重要。像山一样思考,即是一种生态整体主义观念。
自20世纪60年代起,书写工业文明以及现代技术给环境带来的负面影响,是不少作家关切的议题。生态文学从书写荒野转向书写“毒物”成了一大趋势,美国批评家劳伦斯·布伊尔认为书写有毒物质反映的是后工业时代的残酷现实对文学的影响,“由广岛、长崎事件引发的环境大灾变远比冷战持续的时间更长久”。
蕾切尔·卡森是书写“毒物”的先驱,她出版于1962年的《寂静的春天》一书就以实证性与文学性相结合的方法书写了人类滥用杀虫剂导致环境破坏,引发了世界范围内对环境的关注。通过实地考察DDT——一种曾用于医治疟疾的化学品,后作为杀虫剂使用——对鸟类、鱼类、植被以及人类自身产生的危害,呼吁人们停止使用杀虫剂,亦质疑人类对自然的控制是否合理:“是谁做出了决定,让这些毒物链开始启动,让死亡的波浪层层延展开来,就像鹅卵石在澄净的湖面上激起了一圏圈涟漪?……谁有权不经过民众同意就代替他们做出决定,认为一个没有虫鸣和鸟迹的世界更值得拥有?”
诞生于19世纪的生态学通常被划分为自然科学范畴,但《寂静的春天》一书则将生态学与伦理学、社会学和哲学联系在了一起。卡森提出人与其他生物的关系并非控制与被控制、利用与被利用,而是共同享有同一个地球,这种共生的观念整体观念后来被生态学者以及环保人士吸收,发展出深层生态学,继而催生了美学上的生态批评。生态美学的诞生与发展,树立的是以生态为中心的美学尺度,而这无疑是对“人是万物的尺度”的人类中心主义的冲击与颠覆。美学家曾繁仁指出,生态美学标志着从人类中心过渡到生态中心、从工具理性世界观过渡到生态世界观,在方法上则是从主客二分过渡到有机整体。
从另一方面来看,生态中心主义招致的批评也并不难想象,很多人批评生态美学是“反人类”的,它将人类视作让地球生病的“病毒”,是一种不断扩张和转移的癌症。然而,无论是蕾切尔·卡森还是深层生态学的理论,都是将人类和自然视作统一整体出发的建构性观念,强调人与自然有同等价值,处于同一条相互联系的生态链上,而不是剥夺人的生存价值。
也是在20世纪60年代,生物学家林恩·马古利斯提出连续内共生假说,即真核细胞是由一系列原始原核细胞通过共生进化而来,这是对达尔文“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反叛,一石激起千层浪,引发无数指责与质疑,但随着生物科学的发展而逐渐为人接受。人与自然共生共享的“共生功能体”的概念在利奥波德的土地伦理和蕾切尔·卡森关于寂静春天的描绘中可以看到雏形,20世纪六七十年代兴起的政治生态学、环境伦理学等环境保护主义相关研究也是受到这些作品的启发而蓬勃发展,生态学和伦理学的相互嵌套,自然在生态伦理学研究中被视作一张巨网,人与人、人与自然、自然与自然之间的关系被编织其中。
林恩·马古利斯在1970年代联合美国生态学家詹姆斯·拉夫洛克提出著名的“盖娅(Gaia,在希腊语中指大地女神)假说”,其核心观点是,地球和居于其中的生物相互影响,相互作用,自我调节,以达到一种动态的和谐。盖娅假说刚提出来时,被无数学者抨击为不够严谨的“民科”理路,但也启发了许多环保主义者与哲学家,我们也能在很多文艺作品中看到盖娅的化身,如阿西莫夫的《银河帝国》,卡梅隆《阿凡达》里的潘多拉星球,等等。
经历了漫长的自我完善与争议之路,盖娅假说在关于生态文明的各种观念中变得越来越重要,于2022年去世的当代哲学家、人类学家布鲁诺·拉图尔就极为推崇盖娅假说。2000年以后,拉图尔采用“人类世”及“盖娅假说”的概念,系统性地思考当代世界的气候危机。在《面对盖娅》一书中,拉图尔并没有顺着部分环境伦理学和生态学者的“反人类中心主义”观点展开,因为在人类世中,自然主义和人类中心主义都已经是过去式了,人类要摒弃俯瞰般的视角,将自然视作一个被动客体,而是应该持有一种盖娅观,从当时当地的具体的人与行动出发,共同建构一个整体互联的观念,用我们熟悉的诗句来类比的话,并不是“一览众山小”,而是“只缘身在此山中”。
新冠流行刚开始时,拉图尔呼吁我们关注人与世界的互联性,这是比互联网、旅游线路还要更加复杂细密的网络,每个个体都可以通过自己的方法与其他实体联结成一个共同体:全球气候变暖,是因为二氧化碳的排放和扩散,禽流感,则是候鸟的迁徙导致的传播,近几年我们无比熟悉的新冠病毒,则是通过“口里喷出的飞沫这一无心的媒介”将人类联系起来。
从理论角度出发,在拉图尔的哲学人类学思辨中,地球上的实体是如何“互联”的?在《我们从未现代过》一书里,他用日常生活中无数的“杂合体现实(hybrid realities)”作引,切入现代性观念对人们认识政治、科学、环境等问题的成见之中。以我们平时阅读的新闻来说,一篇讲述新冠病毒的文章,难道仅仅是关于病毒的科学事实吗?真相常常是,我们能在其中读到关于科学、政治、文化等多个方面的内容,关于病毒作用机制的科普,与对应的医疗政策往往无法严格分开,总是相互依存与影响的。然而,在现实的研究中,科学和文化都被现代性“纯化”了,就像自然科学与人文科学的互不相通,现代性思维使人设置了二分法来看待世界:主体-客体,自然-文化,人类-非人类。当被杂合到一起的现实提纯为彼此截然二分的事物时,我们就必须思考何为中心,何为边缘,何为主体,何为客体的问题。然而拉图尔认为,这些看似相对的概念其实在实践中从未被真正分开过,谈论气候危机的时候,我们也同样在谈论相关的应对政策、应运而生的流行文化,在这个意义上,人类从未现代过,而是“非现代”的。
如果打破二元对立的思维,人类应该如何看待曾经熟悉的一对对概念呢?拉图尔采用了“拟客体”的概念,它是主客体的融合,是自然和社会的杂合,它在被主体建构的同时,也可以反作用于主体和社会,它有自身的能动性(agency);它用实在性来抵抗社会建构性,也用社会性来抵制实在的建构性。因此,比起二分的概念,真正重要的是两者之间、拟客体位于其中的区域。没有了主客体之分,一切都是具有能动性的行动者,包括人类和非人类、社会和自然在内。行动者围绕拟客体所在的节点展开行动,这就是拉图尔著名的行动者网络理论。他跳出了“人类中心主义”和“生态中心主义”两种争辩,因为人类与非人类已经不再是支配与被支配、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了,自然并非没有能动性,只能承受人类行为影响的客体,人类也不仅是被动承受气候危机的威胁,两者相互建构,亦通过行动相互影响。
拉图尔的哲学理论也许听起来艰涩,我们不妨从菌类的视角来看看人类的世界。人类学者罗安清的民族志研究《末日松茸》将焦点放在一朵小小的野生松茸上,用松茸的“生存智慧”启发人类世到来之际,对于在日益不确定的环境中生存的想象。作为一种真菌,松茸的珍贵性在于它无法人工培植,因为它与环境的共生关系难以复制:真菌从与宿主树根部的共生关系中获得碳水化合物,也对它们进行供养;松茸使宿主树木能够在腐殖质匮乏的贫瘠土壤中生存。在种植松茸实验中投资巨大的日本迄今仍未成功,也是因为松茸需要和森林里的多元物种保持复杂的交染关系。但是松茸也并非完全“天然”的,它们并不是空谷幽兰,生长在人类不曾踏足的世外桃源,而是生长在那些已经被人为开垦使用过的森林中。
在罗伯特·麦克法伦的《深时之旅》中也写到了森林与真菌的智慧,几百年以来,人们一直认为真菌是寄生于植物并导致其生病的根源,但无数的研究发现事实并非如此,通过真菌,森林里的各种树木彼此联结,相互输送养分,进行营养资源配置,一些大树甚至会通过真菌来“抚养”小树,濒死的树会通过网络传递自己仅存的养分,蚜虫侵袭的时候,树还会通过可扩散的激素传递预警信号,树与树之间就这样形成一个互利共生的“木维网”(wood wide web)。
这是一个令人惊叹的“树犹如此”的例子,在探索松茸生长环境的过程中,罗安清也在思考人与生态的关系:“人类无法控制松茸。等着看松茸是否会出现,是一个存在主义式的问题。它提醒我们,我们依赖着超越人类的自然过程:我们不能修复任何东西,甚至对那些我们自己所破坏的也同样如此。”
松茸的故事印证了拉图尔行动者网络理论的合理性,景观或许是无心插柳的结果,是许多的能动者,包括人类和非人类在内的行动相重叠的产物,松茸、松树、人类彼此之间在无意之中相互“培育”,最终所形成的松茸产业,其实是无法一开始预知与策划,也是无法人为干预其发展方向的结果;三者之间互为因果,相互纠结,相互建构,同时也相互抵抗对方的建构:松茸并没有成功被商品化,森林因为松茸的生存也得以抵抗人类的干扰,在昂贵的松茸交易中,人也没有被异化成资本主义意义上的劳动力。
再借用人类学者爱德华·科恩类似的“多物种民族志”研究进路,《森林如何思考》是关于科恩在厄瓜多尔的阿维拉研究Runa人的生存方式的民族志。Runa人与他们生存的亚马孙森林之间产生了一种可以用语言学的符号学来看待的理解方式,例如,当美洲豹来袭时,人必须回头看它,否则就会被它当成一块“肉”,而那些回应它凝视的人则被它视作同类;而人类一旦通过回应这种凝视而避免成为美洲豹的午餐,这个过程中就发生了某种改变:人类变成了“以某种方式与那个视我们为掠夺者的掠夺者结盟的‘我们’”,在Runa人的眼中,人与非人并没有严格的分界,生物只是有着不同肉体的灵魂,被美洲豹吃掉的生物,并没有就此寂灭,而是活在美洲豹的身体里。
另一位人类学家维韦罗斯·德·卡斯特罗则认为非人类也有自己的“文化”,他比较著名的例论就是在南美洲印第安人的世界里,人和美洲虎都认为自己是“人”,美洲虎也会酿造木薯酒,不过它们眼里的木薯酒在人类眼里是血液。这些多元视角都已经超越了以人类为中心的文化观和自然观,正如科恩所提出的超越人类的人类学,也就是敞开“人”的概念与认知,从多元的角度出发思考人与非人类的关系:“民族志不是仅仅关注人或仅仅关注动物,而是关注人与动物的关系是如何能够打破封闭的循环,否则当我们试图通过人的独特之处来理解独特的人类时,这种封闭的循环会限制我们。”
从赋予自然以人的能动性,编织一个行动者网络,到敞开人类的定义与视野,在人类与非人类、自然与社会之间游离、转变,都已经跳出了“人类中心”还是“生态中心”非此即彼式的争论。当人与自然的关系像榫卯结构一样相互嵌套,谁是“中心”将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在流动不居的关系中彼此依存,相互理解;当地震、海啸、干旱、酷暑、病毒不断冲击人们对生活的信心,我们需要的不是争论何者为地球真正的主人,而是用一种超越人类的、渗入日常生活的思考与行动,接受并面对充满不确定性的未来。
本文为独家原创内容。作者:九筒;编辑:走走; 校对:薛京宁。封面题图来自《最后生还者》游戏截图。未经新京报书面授权不得转载。
《The last of us》第八集可以说是目前为止最黑暗的一集,在前七集的种种经历里,我们看到了Ellie一直处于一个不断“失去”的状态:她失去了照顾她的Tess、她的初恋、她新结交的朋友,甚至差点失去了她的再生父亲Joel,这些已经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所能承受的极限了。
在看第八集之前,我觉得这段失去的旅程应该要走到终点了吧,毕竟Ellie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但编剧显然不这么认为,在这一集中,Ellie失去了她的“innocence”。这个词很难用一个中文词语来概括,但也可以这么说,在这一集中,Ellie失去了她“内心中尚未崩坏的最后一块地方”。
在第八集的开头,我们看到Joel依旧是处于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他们也没有东西吃了,于是Ellie决定出门打猎。
在看过之前几集后,我们知道,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人在荒郊野岭单独出门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事——可能会遇到僵尸,这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会遇到各种各样来自人类的威胁。
但Ellie依旧还是选择出门,一个原因是他们没吃的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在当下,她和Joel的身份互换了。Ellie变成了保护Joel的那个人,她想,如果是Joel,他一定会出门打猎来维持我的生存,所以她也要这么做。在这个时刻,她忘记自己只是一个14岁的小女孩,她也管不了Joel的那把猎枪其实非常大非常重,几乎和Ellie一样高,她只想着:我要保护Joel,我要让他活下去。于是她拿起猎枪,义无反顾地出门。
在这里不得不夸奖一下Ellie的演员Bella,非常惟妙惟肖地展现出了一个小女孩扛大枪的那种笨拙、青涩,看着实在是让人心疼,尤其是Ellie在雪地上摔了个狗啃屎,脸被冻得通红时,我不禁觉得:她实在承受了太多。
我们知道Ellie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小孩,在Joel教了她打猎技巧后,她马上融会贯通,一出门就打到一只鹿,这时,本集的主角David和他的手下James(游戏里Joel的扮演者)出现了。
在本集的开头,我们已经对David有了一个粗略的了解——他是一个根据地的领导,这个根据地实行的是神学统治,并且气氛怪异,他们正在进行一场哀悼会,一个女孩的父亲死了。而他的手下,好像对他的领导有一点意见。
在此之前,我们已经见过了两个根据地——由Kathleen领导的叛乱组织根据地,还有由Maria领导的乌托邦Jackson。我们已经看到了两种不同的政权形式,而这一集,编剧又给大家呈现了一个全新的政权形式——“伪神学”政权,为什么叫“伪神学”?接下来David就会给大家答案。
现在我们回到打猎现场,David和James站在鹿的身边,Ellie站在远方,弱小的身子扛着大枪对着二人,威胁要一枪打爆他们的头。
在这个部分,David的表现友善到令人惊讶——他主动提出要和Ellie进行交易,他愿意用抗生素来换鹿肉,连他的手下James都被弄糊涂了,但David是领导,他只能听令。
在James回去取药的途中,Ellie和David坐在小屋里取暖,David依然非常友善且诚恳地自我介绍,我们从中了解到他在末日前是个数学老师,现在是个牧师。
在这段戏中,可以看到Ellie的枪虽然一直指着David,但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再次夸奖Bella精湛的演技),她松懈了,她被David吸引了,逐渐放下了戒心。Maria对Ellie说过,“谨慎选择你要相信的人”,但在这一刻,Ellie的松懈情有可原,毕竟对方看起来真的很温柔、友善,并且曾经还是个老师。在Joel生死未卜的紧要关头,能和这么一个友善的人进行一场对话,对于Ellie来说无疑是一剂强力的安慰剂。
接着,David分享了他的信仰,他说:“I believe everything happens for a reason.”紧接着,他讲了一个故事:他的根据地有个父亲出门被疯子杀了,而那个疯子还带了一个小女孩在身边。
这个故事像一个炸弹,把Ellie炸醒了,她甚至还反应了一两秒才拿起枪站起来,因为她听得太入迷了,没想到主角竟是她自己。
这时,James回来了,用枪指着Ellie,Ellie夹在他们两个中间,似乎是一个必死无疑的处境,但David却让James放下枪,让Ellie拿了药离开。
Ellie回到了住处,给Joel打了针,希望Joel能够快点好起来,因为她实在是太害怕 太无力了。
镜头转到David,他告诉大家他找到了杀死女孩父亲的凶手,并且准备第二天一早去抓他们,失去父亲的女孩非常愤怒地说杀了他们!但这时,非常出乎意料地,David给了这个女孩一巴掌,并要求女孩的母亲坐下,他告诉女孩:你虽然失去了父亲,但我可以当你的父亲,因此在父亲说话时要尊重他。
这场戏过后,我们可以大概看出David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伪君子、控制狂,并且崇尚暴力。他不仅要当大家的领导,他还要当大家的父亲。原来他信仰的不是基督,而是他自己,他把自己当成了神,当成了Father。
第二天,不出意料地,Ellie被抓了。她的策略是自己骑马去引开敌人,拿把刀给Joel并祈祷盘尼西林生效。
这个策略的确奏效了,她虽然被抓了,但确实引开了敌人,给了Joel逐个击破敌人的机会,在这里我不得不感叹一下Joel金刚狼一样的身体素质,虽然肚子上有个洞,但战斗力依然强悍,当然,Ellie弄来的抗生素也帮了大忙。(有趣的是,抗生素也是真菌提取的。)
另一边,Ellie被关进了小监狱,我们稍后再说,现在我要说一说Joel干了什么。
在Joel逐个击破了敌人后,他绑了两个人进行审讯,让他们说出Ellie的下落。在这段戏中,Joel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暴力——虽然我们从前面剧集已经得知,Joel不是一个善茬,他是一个暴力的人——但我们并没有预料到他可以如此凶残,在审讯后毫不留情地杀掉了那两个俘虏。
这一切的暴力都有一个唯一的动因,就是Ellie。他进行这些暴力行为时,他的身份不是Joel,而是一个父亲。这就非常巧妙的和David形成了对比——同样是两个暴力的人,同样都把自己当作Father,但两个人的本质却有天壤之别。
现在我们来到Ellie的小监狱,David给她端来了吃的,这时,Ellie突然发现了桌下有什么东西——一个人类的耳朵。
我们恍然大悟,哦!原来之前根据地吃饭的场景是这个意思。原来David还有更不为人知的一面。
再联系到本集开头David和James的对话,我们可以推测出,吃人这件事并不是一个秘密,而是一头房间里的大象。这就是为什么这个根据地的氛围如此奇怪的原因,大家都心照不宣,但又无可奈何,为了生存,有时候就是要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至少David是这么宣称的。
但我们又可以看到,Ellie一出门就遇到了一只野兔和一大只鹿,说明这个地方根本不缺生存资源,那为什么还要吃人呢?
只有一个原因:David。
我们再来看David和Ellie的狱中谈话,David告诉Ellie他信仰真菌,真菌并不邪恶,它只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就像David一样。他作为一个牧师,以上帝的名义带领大家,让大家都无条件信任他,但他自己信仰的却是另一种东西——纯粹的邪恶。
为什么我说David是一个纯粹的邪恶者?就像他自己说的,真菌并不邪恶,但我们不是真菌,我们是人。
因为是人,我们拥有人性与道德,这就是人和动物的最大区别,但David选择放弃人性,转而追求原始的东西,他让大家吃人肉并不是为了生存,只是单纯为了满足自己邪恶的控制欲。
反观之前的叛军头目Kathleen,她所采用的同样是一种威权政府统治,她也同样的暴力、不择手段,但我不会说她“邪恶”,因为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一个“人类”可以合理做出的事,她枪决叛徒——合理,追杀陷害了自己兄弟的凶手——依然合理。
所以,David这个角色展现的不是一个反派,而是一个符号,他代表了反人类,代表了恶,在现实生活中当然不乏这种人的存在——就是坏,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
现在我们继续来看David和Ellie的谈话,在小监狱的谈话中,David向Ellie解释了为什么他不杀了Ellie,而是要极力留下她,他说: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我们都崇尚暴力,并且忠诚。
回到David和Ellie相遇的雪地,当Ellie小小的身子扛着猎枪指着David时,他就看穿了Ellie:她和根据地的人都不一样。她的勇敢、冷酷,说话的方式,都深深吸引了David,激起了他的控制欲与兽性,在那一刻,他脑袋里一定有这样的想法:“I want her.”如果能够掌控这样一个灵魂,对David来说会是怎样一种扭曲的满足感。
接着,当Ellie折断了他的手指,他发现自己没有办法控制Ellie,这种掌控欲就顺理成章地转变成了愤怒,他要把Ellie杀来吃了。
走投无路的Ellie只好求饶,成功拖住David后,她迅速反应,砍死了James逃了出去。
这时,Ellie的崩坏开始了,在和David猫鼠游戏的最后,David按住了Ellie,试图要强暴她——原来David还是一个恋童癖。
Ellie彻底崩溃了,注意我用了“崩溃”,而不是“被激怒”,她拿起了砍刀,对着David的脑袋连砍几十刀。
在前面的剧集里,Ellie的形象已经非常鲜活——她并不是一个冷酷的人,相反,她幽默、调皮、善良,她喜欢看谐音梗笑话,她会因为看到手扶电梯而兴奋不已,她还喜欢打电动、看漫画。她只是一个平凡的14岁女孩。
因此,在遭受David如此的对待后,她终于崩坏了——对David连砍几十刀。这几十刀显然不是为了杀死David,因为杀人只需要一两刀就够了。这几十刀是她的委屈、不解、愤怒、绝望。为什么是我?为什么有免疫能力的人是我?为什么我要承受失去亲人、朋友的痛苦?为什么我才14岁就要经历这些?
这一系列问题最终无解,是David的错吗?好像不是,是真菌的错?也不然。Ellie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谁造成的,不知道该怪谁,她能做的,只有拿起手中的刀子不停砍下去,直到血染红了镜头。至此,那个可爱、幽默的小女孩死了。
Ellie从屋子里出来,神情恍惚,这时,一个人从背后抱住了她——Joel。
Joel对她说:“I got you, baby girl.”就像他对他女儿说的那样。他紧紧抱住Ellie,手上露出了女儿送他的手表——时过二十年,他依然戴着。
Joel的出现反映了这集的标题——When We Are in Need。再一次,Joel拯救了Ellie,不是肉体上,而是精神上。
在Ellie经历了这场她本不该承受的灾难之后,在她认为自己已经失去了所有良知,变成了一个嗜血狂魔的时候,Joel出现了,对她说:“I got you, baby girl.”
我无法想象这一句baby girl对于Ellie来说有多么重要,这句话是一根救命稻草,点醒了Ellie:无论这个世界有多绝望邪恶,无论我变成一个多么暴力嗜血的恶魔,但在Joel眼里,我永远是一个小女孩。这就够了。
画面的最后,Joel搂着Ellie,Ellie穿着Joel的衣服,互相搀扶着走出森林,这就是The last of us的意义所在。
近期的影视圈异常热闹,且不提争奇斗艳的春节档,单是剧圈就出了好几部开年王炸,国产剧有《三体》《狂飙》,韩剧有《黑暗荣耀》,不过对于游戏迷和丧尸迷来说,最重磅的作品当属HBO推出的《最后生还者》,又名《美国末日》。《最后生还者》是顽皮狗工作室出品的爆款游戏,全球销量超3000万份,游戏的背景设定为:
变异真菌引发了一场席卷全球的丧尸潮,残存的人类龟缩在相对孤立的隔离据点里,掌控这些据点的最大势力,是由政府救灾署演变而来的军事独裁组织-联邦对策局,与之对立的反抗军名为:火萤组织,致力于恢复灾变前的文明状态。男主-乔尔是一名经验老道的走私贩,他受雇于火萤组织,护送一名14岁的女孩艾莉横穿美国大陆。在隔离据点之外,他们将面对各类变异的怪物和异化的人类暴徒,一场末世历险就此开启……
为保证剧集的原汁原味,游戏的创意总监-尼尔.德鲁克曼亲自担任剧集的编剧,此剧一经推出就创下了HBO的收视记录,第一集在IMDB上评分9.2,第二集的评分高达9.5,第三集的观感据说更加炸裂。这部剧在豆瓣上也有9.1的高分,可见剧集获得了国内外观众的一致认可。
去年,同样是游戏改编的剧集,剧版《生化危机》扑街扑到了外婆家,《最后生还者》能取得如此好评,它在场景还原,人物塑造,世界观建构,尤其是故事改编等方面有那些过人之处?接下来咱们就聊一聊。
游戏改编的影视剧集扑街的概率一直很大,究其原因大都是没做好“游戏IP”与“影视规律”的衔接。
剧集第一季原本有10集,但主创最终将前两集合并成80分钟的长集,将原版游戏的“序章”与“正篇”衔接成第一集。第一集的剧情分两段,前30分钟是灾变当天,对应游戏的序章,后50分钟是20年后,对应游戏的开篇。
序章部分只有20分钟,却奠定了整个游戏的基调,剧集扩充到30分钟,以乔尔的女儿-莎拉为视角,从早上起床到深夜惊变,着重展现了她在家里,学校里,钟表店和邻居家的见闻细节。
这部分,一边是莎拉与父亲、邻居的温情互动,一边是同学的抽搐、店长夫人的焦躁和呼啸的警车等危险迹象,山雨欲来的氛围在深夜被烘托到顶点,女儿莎拉在暴乱中被士兵击中,这份丧女之痛彻底改变了乔尔,以至于20年后他仍然没有走出来。第二段的主要目的是安排乔尔和艾莉相会,剧作分别给了二人一个离开隔离区的理由:
乔尔想寻找失去联系的弟弟-汤米,而艾莉在火萤组织的安排下要去西部基地,两波人马被贩运汽车电池的盗贼链接在一起,期间展示了联邦对策局与火萤组织的矛盾,展示了当下人类的生存状态和社会结构,还展示了被真菌侵蚀的人形丧尸,叙事效率特别高。结尾对策局士兵拿枪指着艾莉的情景让乔尔想起往事,丧女之痛的悲戚在20年后突然爆发,至此,乔尔和艾莉的命运绑定在一起,在这个充满暴力的末世,他们将相互依靠。
第一集的剧情非常忠实于游戏,画面还原度极高,只在具体细节上做了微调,尤其是合并前两集的安排,即保证了故事氛围没有断,又突出了两大主角的宿命感,还为后续的历险做了铺垫,真正做到了IP内核与影视规律的内在平衡。
与以往病毒引发丧尸潮不同,《最后生还者》的设定是真菌引发丧尸潮,这个设定充满新意,且有现实基础。
自然界里存在很多细思极恐的真菌侵蚀,比如蛇形虫草菌,会利用自身的孢子针对性的控制不同类型的蚂蚁或昆虫,通过释放神经调节素影响宿主的神经信号传递,以此操控宿主的行为。最终真菌会在宿主的头部破土而出,并通过伸出的菌包向其他昆虫抛撒孢子。
剧集在开篇即通过科学家之口表达了担忧,一旦像虫草菌、麦角菌等真菌发生了变异,适应了高温,那整个人类就会成为寄生对象。剧中最先爆发危机的是印尼的雅加达,此地位于赤道附近,高温湿热的环境正是真菌变异的温床。全剧以此为基础构建世界观,主要有三点:
1传播方式:接触为主,孢子为辅。
游戏的设定是:变异真菌通过孢子在空气中传播,但剧中做了调整,目前的传播方式主要是啃咬或喂食,即接触式传播。
剧中的丧尸灾变最初是通过面粉传遍世界,这点在第一集里有详细铺垫,雅加达拥有世界上最大的面粉加工厂,而钟表店老板娘的亲戚就在雅加达;乔尔和莎拉阴差阳错的都没吃面粉相关的食物,比如早餐煎蛋没有松饼粉了,邻居的饼干没有吃,烘烤的糕点不是自己喜欢的口味,乔尔工作太忙忘了买蛋糕等。
而邻居老太太先吃了饼干,后吃了糕点,所以最先发作(她家的狗狗表现的十分亮眼)。但孢子传播的方式也并不是就没有了,第二集艾莉曾提过一嘴抛撒孢子的怪物,估计后面打怪时会遭遇喷射型的怪兽。
2菌丝互联网:丧尸背后的大数据平台。
剧集在真菌丧尸潮的基础上,又配套了菌丝互联网,给能快速移动的丧尸个体提供了后台数据服务,彻底夯实了故事的世界观。
菌丝互联网的设计也有现实原型,在自然界,菌类需要从树木的根系上吸收糖分,发达的菌丝会将不同树木的根系连接到一起,形成庞大的森林网络。树木之间通过网络传递信息,分享关于干旱和疾病的警报,当一颗树被害虫攻击,注定要死亡时,树木会提前将体内的糖分通过菌丝网络转移出去,让维持生命的养分得以在森林网络里共享。这就是植物和菌类的生存智慧。
剧中,变异真菌横扫了整个世界,形成成各种菌丝互联网,寄生的丧尸群体就是这个网络的移动端口,当它们发现猎物时网络就获得了数据,平台会将信息迅速传递给线上的其他丧尸,好对猎物群起而攻之。菌丝互联网与丧尸群的运作机制,在第二集有详细展示。真菌丧尸潮+菌丝互联网是剧集最具特色的创意。
3丧尸等级:怪物的五种形态
根据游戏设定,变异真菌在人类体内会呈现五个进化阶段,这五个阶段对应五种形态的怪物,越往后危险指数越高。最初级是跑者,此时被感染的人类外形上与常人无异,只是运动功能被虫草菌控制,变得暴躁、失智、富有攻击性,比如第一集里那个邻居老太太。
第二级是潜伏者,此时虫草菌已经侵蚀了身体的大部分,开始破土而出,从头顶、耳孔等部位长出来。由于菌类占领了大脑的中枢神经,开始分泌化学元素,此时的寄生者变得相对安静,也恢复了部分智力,懂得在暗处伏击敌人,因此得名潜伏者。潜伏者具备链接菌丝互联网的功能,它们和跑者是丧尸潮的主力军。
第三级是循声者,此时真菌开始用自身的组织替代人体器官,突出的表象就是灵芝头,感染者失去了视觉却进化出强大的听力,还会发出咯咯咯的气泡音,以此听声辨位。循声者的躯体经过菌类改造,变得凶猛强悍,第二集博物馆部分给主角团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
第四级是巨无霸,此时的感染者就像长满瘤子的肉山,几乎看不出人形,但它具备向猎物投掷酸性孢子的大招,极具危险性。
第五级是大BOSS鼠王,是各类感染者的粘合体,自然也汇集了各种大招,遇上鼠王就意味着九死一生。
《最后生还者》的剧情是公路片模式,通过大叔和萝莉的历险来反映人性的复杂与情感的微妙,极端的生存环境是为了激发人性中最本质的邪恶或美好。
剧集的前2集主要刻画了4个人物,乔尔与艾莉为主,玛琳与泰丝为辅,她俩为男女主搭建了桥梁。乔尔在故事里呈现的是坚冰融化的过程:早在末世前,他就是一个单亲爸爸,女儿是他生活的最大动力,莎拉之死让他失去了生活中无可替代的意义,随后的20年生活只不过是麻木的维生,他对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仇恨与冷漠,直到接受了护送艾莉的任务,他才一点点找回了前进的意义。
艾莉呈现的是认识世界和认识自我的过程:她从小生活在隔离区孤儿院,没有享受过文明的荣光,也没有得到过家庭的温暖,她渴望探索外面的世界,也渴望找到自己的归属,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当她得知自己的免疫力能“挽救世界”时,立即同意冒险穿越大陆,联系她之前的遭遇,这种献身精神相当难得。
两大主角是相互救赎,相互赋予意义,不过融化坚冰不是一蹴而就,二人能够成行全靠玛琳和泰丝的助攻。玛琳作为火萤组织的首领,与道上混的乔尔是老相识,二人颇有瓜葛,正因为够熟悉够信任,她和乔尔才能达成雇佣关系,这是主角CP的第一步。
泰丝作为黑道大姐大,她理性、睿智、充满智慧,懂得契机与分寸,与乔尔的自我封闭不同,泰丝还带有一丝理想主义和救赎之心,希望通过牺牲来实现“正确的事”。第二集有多处有趣的构图,艾莉身处阳光下,乔尔身处黑暗里,泰丝处在缓冲区,她就像一个开关,联通了乔尔与艾莉的心门,试图通过自己的努力唤起一点希望与爱。
第二集的结尾留下了数个经典瞬间,泰丝感染了真菌决定自我牺牲,她只说了一句话就触动了乔尔:救你能救的人。她不想乔尔永远沉浸在丧女之痛里,她不想乔尔永远麻木冷漠充满仇恨的活着。
在结尾爆炸的火光中,乔尔愤恨的离去,留下艾莉充满愧疚、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未来的路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文章首发公号:外星人的小窝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
《狂飙》完结四十天之后,《黑暗荣耀》第二季、《最后生还者》第一季、《重启人生》先后以狂飙姿态荣耀收官,剧集当中段段人生,最后都已被记住。
首先要说的是,这四部剧都是在本国特别擅长的类型剧和情节套路的基础上,成为集大成者。
没玩过游戏,单看第一集,没有让人想爆五星的冲动
完全尊重游戏本身,对剧情的细节改动无伤大雅。看得出来为了照顾不熟悉游戏的普通观众也尽力了,虽然选角确实不是我喜欢的,佩德罗演乔尔还不错,熊岛莱安娜演艾莉就真的不太行了毕竟我心里的那个人是变性前的艾略特佩吉。情感细腻在宏大命题下有人性思考照着拍没问题的。还有说sara是黑人打一星的我服,人演员只是一半黑人血统,换着想想佩德罗的肤色给你一个金发白皮女儿你觉得合理?后排占座高尔夫2骂或不骂都是玩家自由,既然自己也承认两极分化把让别人不操心得劲儿多用在自己身上,别动不动跟你意见不同就小鬼的可笑姿态哈哈哈哈。佩德罗马上还有曼达佬第三季!
怎么这么倒霉,底下那么多只播了一集就假装放出全集的那些滞胀评论?
有些开口闭口就是颜值,种族的人,任何艺术作品都不适合你们。
没让《最后生还者》老玩家失望,剧情还原挺到位,有一点想要吐槽的就是乔尔的女儿怎么是个黑皮?四星给剧情,真可惜这部剧也没逃脱政治正确
网飞苹果亚马逊hulu以后都自觉点,把大ip让给hbo来拍哈
演员形象还是无法接受,改的感觉与行尸走肉无异,游戏还是最好
好消息:最后生还者上PC了! 坏消息:是电视剧
OP有龙之家族味,镜头语言切尔诺贝利味,总而言之就是HBO味。第三集这两颗暖阳下的草莓,有什么理由不给五星呢?
懂不懂看完三体首播再来看美国末日的颅内高潮啊?
如果有一天,真菌或病毒占领了世界,那我们也算是将地球还给了它真正的主人…
制作很精良,艾莉选角很失败
第三集是我近期看过最浪漫的东西。谁会不想和爱人在无人的衰败城市谈一辈子恋爱,不顾世间末日般的动荡在烛光下举杯共饮毒酒,最后依偎在彼此怀中微笑长眠呢。
如果不变性的艾伦佩姬回到演朱诺的年纪来演艾莉就完美了。
真好看,不愧是HBO要是三体让hbo拍就好了
第三集简直人性之光,冲这一集我愿意给10分,所有的层面不管是意识形态还是传达的信息和拍摄制作都达到了最高高度。HBO真不愧是你,把一个末日生存类的游戏可以改编的如此之高大上,侧面也说明了Joel和tess共同生活的20年一定也同样美好。
这才是好的改编,既符合原作还补充了内容,而且还照顾新观众,HBO出品,场景还原度很高。对比同期剧版《三体》,这个质感和友好度高多了。
这片子最大的价值,大概是证明了脱离了游戏这个载体它的故事有多平庸?
bill弹钢琴那里,我还以为frank要把他敲死,然后独占资源。。。
生还者不就是行尸走肉的设定么,活的如同行尸走肉一般,不就是最后生还者要讲的么??中间夹杂的清一色全是废话,干嘛再看个《行尸走肉》的游戏番外?